2017年11月6日 星期一

「美食之都」來了,澳門人 _ _了

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於2017年11月1日凌晨公佈,澳門正式獲評為創意城市網絡(UCCN)美食範疇的新成員城市,成為「創意城市美食之都」(下稱「美食之都」)。

以上這個是稍有留意澳門近況的人都會知道的官方消息,但回到澳門社會,民眾的反應其實並非一面倒,反之,澳門人的反應各異,有期待已久、「媽呀我得咗啦」式歡呼;有哀鴻遍野、「無啦無啦」式悲鳴;也有冷眼看待,一副「就憑你」的懷疑。但其實,如此多樣的回應並不是偶然。

屈指一算,類似「美食之都」一類的名銜,澳門近年也儲下了不少,由「世遺城市」、「國際旅遊中心」、「智慧城市」再到今天的「美食之都」,由國際組織認可到國家認定的,但問題是,每增添一個名銜,澳門人不但沒有多一分自豪和驕傲,反而出現更紛紜雜沓的回應;歸根究底,我認為是源於澳門政府多番失當,令市民對政府的信任、忍耐都一一殆盡。

首先,是澳門政府如何看待澳門人這事。澳門政府在外大力推廣澳門,甚至為配合旅遊業發展而推出多項措施,但與此同時,卻將澳門人的位置排在遊客之後,例如每逢大時大節期間都會出現的單向人潮管制、早前被狠批的大三巴斜巷下午封路,以及早前天鴿之後,政府對恢復旅遊景點及民生場域的速度落差,都令人感覺到「旅客優先」的取態,澳門人生活質素得不到保障的同時,又只能「硬食」因大量旅客到澳而造成的影響,諸如物價升幅、人滿為患和交通擠塞等;政策長年傾斜之下,澳門人的情緒回應其實是合理反彈。

其次是澳門政府如何看待澳門飲食業這事;簡單來說,是一個懲罰有心做好的人的遊戲。放回飲食這一脈絡,就是小店、老店(假如不是自己舖位)做好,就面臨加租、被逼遷走等命運,而且名氣愈大,租金升幅也愈大,最後被市場機制淘汰,但政府沒有為弱者分擔,反而是收割最後的成果,讓強者繼續強大。假如我們明白了這個模式,大概就能對澳門人何以因為媒體對小店、平民食店作大肆宣傳而生出厭惡之感,因為它們成名的前方,不是康莊大道,而是終點。

最後,就是澳門政府如何看待澳門本土歷史文化這事。一言以蔽之,就是一道「佈景板」,有需要的時候(例如吸引國際目光、爭名銜時)就祭出,其他時間就毫不介意地追捧外來的東西:當我們眼見威尼斯人、巴黎人、倫敦人一一進駐,燈塔的景觀卻岌岌可危、文物接二連二受到損壞,你就知道,澳門文化之於澳門政府,究竟有何重要。

澳門人想要的,政府留不住、給不了,長久下來,這成了澳門政府與民眾之間的困局,而旅客就當上了這惡化過程中的催化劑。所以,假如你要問為甚麼有澳門人對於「美食之都」這稱號嗤之以鼻時,請設身處地,想想澳門、澳門人在旅遊發展的過程中失去了甚麼;弄清了這個以後,一切都會變得容易理解。

2017年8月30日 星期三

當錢不可以再解決問題


2017年8月23日,一個名叫天鴿的颱風吹襲澳門。
那天以前,大概全澳門的人都以為這不過是個一年幾遇的普通颱風——都以為我們又要水浸一下、交通混亂一天以及抵住大風大雨地取笑氣象局的8號風球訊號生鏽——騷動一輪,又繼續回到日復日的工作裏;但不幸的是,天鴿沒有如我們所願的乖乖離去,在九個半小時裏,8號或以上的風球訊號高掛,暴風於小城肆意破壞,做成10死200多人受傷,還有由風災引致的建築損毀、隨之而來的斷水斷電斷網,令民眾生活大受影響。據稱,這次事件的經濟損失數以十億計。
天鴿襲澳,固然是天災,但我們不能控制天災發生的時間、方式和強度的同時,難道就不能選擇面對天災時的應對措拖、配備和態度?答案顯然是否定,我們可以準備得更多、更好、更完善。所以,假如我們到今天仍繼續容許自己相信「天災就是天災」這一說法,那不只是無知,更是無恥。
那麼,既然確定了事件是天災加上人禍,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是甚麼?整頓城市、重新規劃去水系統、制訂危難時刻能源穩定供應、救援隊伍、物資安排等的應急方案,這些都是該做而且要快做的事,但作為澳門人,我更希望大家能做到以下三點。
一.辭職,不等於要收貨
颶風重創澳門造成人命傷亡、財物損失,大家馬上將手指指向氣象局局長馮瑞權,認為他未及在最適當時候懸掛8號風球,連累群眾不能做好防風措施,最終釀成慘劇。
風災翌日,崔世安特首於新聞會上公佈已接納氣象局局長請辭,而行政法務司司長陳海帆亦表示馮已申請退休,有關紀律責任則需交由其主管司長作相應決定。消息一出,民眾無不認為這只是「棄卒保帥」,試圖以馮瑞權「祭旗」,甚至開始追問有關長俸、轉職顧問的不同可能。
的確,雖然辭職、退休、轉職和問責下台,四件事的客觀結果都是馮瑞權不再擔任氣象局局長一職,但卻有着極大分別,除了待遇和福利等與錢相關的問題外,更重要的是前三者都沒有承認過錯、迴避與事件相關的責任,唯有問責下台才是真正的認錯。
我們要清楚記住:我們不只是要換人,而是主事者承認過失,繼任者亦有責任完善相關工作內容。
但其實,失職的不只是馮瑞權一個。
二.追究,不能夠「側側膊」
天鴿肆虐,小城滿目瘡痍,但其實根據第72/92/M號法令,澳門民防體系的頂端是崔世安,不但有權宣佈緊急預防狀態,更可宣佈進入災禍或災難狀態,好讓民眾有一定意識,知道乃危急存亡之際;同時,澳門亦有一套應付各種災難的預警制度(可參第78/2009號行政長官批示),但今次事件當中,以上內容不但未被善用,政府當局亦未顯示出與事件危急程度相關的關注:崔特首在事件當日的遲遲未回應、到花城巡視以及當晚再發新聞片段,統統都未能為事件帶來甚麼改變;面對市民提出「停工停課停市」的聲音,崔生更是置若罔聞、視若無睹。
接續的情況則令人更為氣憤。當全城群眾自發走到街頭,參與義務工作時,我們的政府官員龜縮的龜縮、消失的消失,要不就到災區撿垃圾後五分鐘離場,要不就坐在冷氣房召開那些根本沒有成果的會議;當群眾、前線救援人員甚至解放軍都在為這個城市出一分力時,高官們,你們在做甚麼呢?須知道,你們今次可以將救援、重整工作外判予解放軍,但澳門始終要有自己的災難應變機制及後續安排;今次事件中,市民對政府除了失望,就是憤怒。
所以,我們要追究,而且不單是一個氣象局局長的問題,而是整個政府班子都要為今次事件負責,當中崔世安特首,更是責無旁貸。要追究,而且追究到底!
三. 收錢,不可以再噤聲
最後就是派錢,這招澳門政府慣用的伎倆。由當年五一遊行的一記槍聲後,澳門的現金分享計劃未曾間斷,外間早已戲言這是澳門政府給予澳門人的「掩口費」;而今次風災後,澳門政府打算老調重彈,繼續以銀彈來安撫民眾,推出各種各樣的補貼、資助、賠償⋯⋯
以金錢來補償市民在是次風災中的損失,無可厚非,但我們要問的是:派錢,怎樣派?派給誰?而最最重要的就是:派錢了,然後呢?假如派錢後依然沒有改善基建、假如派錢以後沒有檢討過失、假如派錢以後沒有令澳門變得更安全,那麼今次的派錢,其實只是政府再一次「用錢來解決問題」,但事實已經告訴我們,這招並不奏效,因為解決問題要用腦。
所以,就算大家真的接收了補貼、資助或賠償,我希望各位也能認清真相,不要再迷信收錢以後一切就會變好,問題一日不根治,我們一日也有機會成為下一個苦主;我們可以接收政府的錢,但不可以就此噤聲,而是要更用力監察政府,要求他們運用腦袋去替澳門人解決問題,還我們安居樂業的生活。
容我再重申一次,天鴿為澳門帶來的慘痛,是天災加上人禍;災禍第一次發生,我們沒有經驗去應對,都是苦主,但假如我們沒有汲取教訓,杜絕下一次災禍,那麼災禍第二次發生時,我們不必辯解,我們都是幫兇。

2017年8月23日 星期三

邯鄲學步


邯鄲學步

每次聽到有人跟我說:你就好啦,澳門又派錢!我都會苦笑一下,說句「澳門人付出了多少你又知道嗎?」今天過後,我想我這下苦笑會變成怒火,因為一個風球,將澳門政府最後的遮醜布也吹走了。

先看風球懸掛風球的時間。香港天文台於昨日(22日)傍晚發出3號風球,並預告會於午夜前後改發8號,最後飛速有變,今早凌晨才掛上,也有足夠時間讓民眾準備。澳門呢?氣象局於今日(23日)凌晨3時改掛3號風球,並稱會於早上視乎情況考慮是否改掛8號風球,結果「考慮」過後,9點掛8號,10點45分改掛9號,11點30分掛10號,短短兩個多小時,風力竟會有如此大轉變?究竟是澳門氣象局儀器不夠精密,抑或人員頭腦不夠靈活?還是有更多其他的考量?我不知道,但肯定的是,市民安危在你們的心目中,排名很後,因為冒住風雨上班,甚至現時還滯留在工作場所而進退無從的,大有人在。

再來就看看停電、停水、斷網的問題。由於澳門八成電力由內地供應,而受內地電站因水浸出現故障影響,澳門多區都出現大停電,同時,因澳門電力供應中止,幾個水廠生產受影響,只能作有限度供水,再加上澳門電訊的多區機站受水浸影響而電力中斷,要啟動只可維持3小時的後備電備,電訊設備亦因而受影響。簡而言之,幾乎與外界斷絕來往。

一個風球,水浸、斷水斷電斷網,市民財物受損、小商戶血本無歸,受災圖片在網上傳過不停,令網民驚訝澳門竟落後如此,揭示澳門政府根本無能力保障市民安全,遑論安居樂業;但那邊廂,我們的政府卻豪擲數以億計的金錢來發展智慧城市——該做的民生基建未做好,卻一心仿效別人的科技,你說這不是邯鄲學步嗎?你說身為澳門人,能不生氣嗎?假如今次無政府官員要問責,你說澳門真的不是與別不同嗎

天災難測,但人禍更可怕,不幸的是,澳門人今次面對的是天災人禍打孖上。

2017年8月16日 星期三

【澳門人在香港】為世界添價值:Green Safety 創辦人 Antonio Wong (下)

Green Safety 團隊,人不多,但個個有笑容
建一個強大的堡壘
聽罷Antonio對4S系統的解說,我同意這是件能達致多贏的事,然而,任你如何厲害,在用家層面,我幾乎可以肯定:你跟他介紹一個能預防意外的安全系統,遠比你向他推銷一套汽車美容的套餐來得困難,這是事實,也是現實。那對於這樣的窘境,作為創辦人的他固然認同,而且也承認這事比一般科創來得「難sell」,「對科創公司來說,難題往往是如何令人關注、媒體報導後令人知道自己存在,但對我們而言,除了知道你存在,還要了解背後的運作,然後最重要的,覺得自己有需要;是難上加難。所以我們除了研發,更要揹上教育的工作。」撇除這些,科創公司也不似一般企業,因為需要投入成本去研發,需要「燒錢」,稍為對自己、對團隊、對產品欠缺信心的人隨時會承受不住,損手爛腳後黯然離場,不過我相信Antonio 有他的方法去捱過這些,因為說過難題後,下一秒他就笑笑的說,「不怕,我自信心爆棚,而且做科技,一定要Think big, aim high!如果連自己都沒信心,別人又怎樣會被你打動呢?」
這種自信相信是性格使然,但豁達的金錢觀則全賴當年美國股市的訓練,因為「幾下按鍵就是三四十萬的損失,而且那三四十萬是重要的,今天的高EQ就源自當時的歷練。然而,科技這回事是殘酷的,任你自信更滿、研發成本最高、投資金額最大,一旦推出市面,也會有被抄襲的風險,所以 Green Safety 不以賣單一產品為發展方向,而是賣方案,「現在的系統除了剛才提及的智能防撞,還有台灣一套強大的實況監測系統,另外還可以按客戶需求而加入其他內容,是用一個完整的東西來滿足客戶需要,就有我們組合了不同東西,建造一個強大的堡壘,那麼就算別人真要抄襲,也不會容易的抄到。」而觀乎方案在2017年2月面世後,已經被中電、偉金建築等採用,其他不同的大中小企業亦逐步安排試用,相信發展形勢樂觀。
那麼,究竟這個澳門人會否有天帶着發展成熟的4S方案,衣錦還鄉呢?我想,答案既是肯定又是否定,「香港始終有較多的機會,但我們不是只着眼香港,而是立足香港,面向世界。」只因他深信,提升道路安全的方案是世界適用,之後會向不同地方的人推廣以及在當地找分銷商,換言之,4S方案終歸會回到澳門,只是這個出走了的澳門人,不會以澳門這小市場來局限自己;也更驗證了一個道理:要改變社會,不一定要留在當地;反而目標定得夠大、影響的層面夠廣,你想要改變的現況,也終究會一點一點改變過來。

同行


今時今日,生活在港澳,記性好是個很大的懲罰,加上一點執着的話,足以把人摧毀。
而我就是這樣一個記性好加執着的人。
所以我記住了當日反東北集會時,我在現場的大電視裏看着吳亮星粗暴地剪布、也記住了在雙學重奪公民廣場的那晚,本已攤在床上的自己如何因為看見新聞報導就奪門而出、趕到現場的情景,及至後來的胡椒噴霧、催淚彈、清場、魚蛋革命(這個我回家度歲,不在場)、銅鑼灣書店、宣誓、人大釋法,過程中那些被黑警虐打的人、被抓進牢房裏接受懲罰的人,甚至那些被走的數,我的一一記得;然後回頭再看看澳門的景況,信我,加起來足以令人嘔出幾兩血。
特別是打開 Facebook:一方面不斷看着令人悲的消息,一方面看着朋友們消遣、玩樂、嬉戲的相片,更加是加速血漿的噴灑。
那以前的我會怎樣?我坦白告訴你,我會怨恨、我會生氣、會問何解我要在這裏痛苦而你們能風流快活,然後獨自在傷心難過,甚至用暗罵別人是豬來彌補自己的心理不平態。但這樣做有用嗎?抱歉沒有。
警黑合作、三權合一,民眾用來表達訴求的選票可以被DQ,對參與抗爭、社會運動而觸犯法律的人一律視之與殺人放火、十惡不赦的人無疑,其實就是要將參與抗爭,站在非建制一方的成本加重;這樣做可能導向兩個局面,一是群眾因為代價太重,害怕,而將所有事視而不見;一是你作好最壞的打算後再站出來,但無論哪一選項,客觀結果只有一個:掙扎反抗的人越來越少,越來越易對付。就如謝偉俊今日表示,假如輿論認為要重罰,法庭必須跟着輿論走,當然,你可以爭拗究竟法庭是否應該依法而不是依民情判處,但事實就是,這是一場有人才能夠繼續打下去的仗。
昨天的反東北、明天的重奪公廣,還有之後的「暴動」······要(暫時)離隊的人只會越來越多,假如仍要執着、記住大家的不同,那根本不會找到能一起守下去的戰友、同行。
求同存異、各有各做,這是我由三年前在電台節目時就在講、在相信的事;今天再多加一點,就是放下,讓自己能走更遠,是不容易的;但更不容易的牢獄之苦都有人在受了,我們還在外面搞分化,過意得去嗎?

2017年8月14日 星期一

【澳門人在香港】為世界添價值:Green Safety 創辦人 Antonio Wong (中)

「2017年了,為甚麼依然要憑感覺,而不是靠可行的科技?」
Green Safety 成立於2015年尾,而Antonio 最初是以投資者的身份加入,漸漸由投資金錢到投放時間,最後變成今天的「越洋」加盟。我本以為Antonio如此仆心仆命,是因為自小與車有緣,又或是不幸對遇過交通意外,所以才如俗套電視劇情節一般要「一生只做一件事」地做這件事,結果,我預想中的灑狗血情節沒有出現,他呷了口凍朱古力然後說:「真心,對車我真的沒有太大感情,當年在英國考得車牌後也是『亂揸』,但我做這事不是因為喜歡車,而是因為真心相信這方案可以為社會增值,改善我們的生活,是一件Win Win Win Win Win的事。」那我也真心的說句,他說了多少個Win,其實我一時間也聽不準。
但究竟這樣的Win Win Win Win Win是如何做到?在回答這問題前,不如我們先理解一下目前的道路安全其實是件怎樣的事。
「路上零意外,香港人人愛。」這句由道路安全議會由2003年推出的道路安全願景,我們都不會陌生;然而,只需到搜尋器輸入「香港 交通意外 數目」,幾下按鍵,你就會知道跟十年前相比,香港的交通意外宗數並沒有減少,相反,更有緩慢上升的趨勢。那問題馬上浮現:這十年間的科技已經日新月異,交通意外數目卻上升,豈不奇怪?假如再追問下去,十年來,道路使用者如你和我對道路安全的概念又有甚麼改變?似乎好像沒有。那不就是怪上加怪嗎?
「你看看政府統計資料,交通意外成因的頭三位分別是『駕駛不留神』、『車輛失控』和『跟車太貼』,那怎樣的距離才算是跟車太貼?政府的宣傳時會告訴你是兩秒,即是二十米抑或一百米?」新牌仔如我當然不能說出答案,但據Antonio所言其實根本沒有準確答案,「因為不同車速就有不同距離,加上路面狀況都不同,不可一概以論」,不過,這事從來都不會被駕駛者重視,因為只要坐上駕駛座,人人都覺得自己有無上權威,自己眼中認定的兩秒就是兩秒,一切憑感覺,斷估無痛苦。Antonio 深信,2017年的今天,不用再憑感覺,可以靠科技。

「我們的4S (Safematics Smart Safety System) 方案提供GPS車輛追蹤功能,能按照車速或路面情況作出即時判斷,在兩秒,或其他司機設定的時間段時用聲音警報提醒司機,又或是在胡亂切線時亦有警示;同時亦包含了智能防撞系統的元素,準確探測前方可能出現的車、人或動物,再發出警報。」簡而言之,就是一個多功能系統,再配合以上種種行為背後的數據收集,就可以在意外出現前做好預防。「人人都不會想像自己會遇上交通意外,但其實只要不幸遇上一宗,就已經是大件事,而且意外後的醫療、保險、影響到的生產力以及道路阻塞等,其實都是成本,只是我們一直忽視了這些。而我們今天常說智慧城市、智慧出行,其實不只要造到如何可以方便地乘車,由一個點輕易到達另一個點,而是用科技去提升道路安全。」正因如此,Green Saftey的十人團隊才致力推廣這事,希望由預防層面入手,將意外消滅於萌芽,也令上述這些成本減至最低,達致Win Win Win Win Win。

2017年8月11日 星期五

【澳門人在香港】為世界添價值:Green Safety 創辦人 Antonio Wong (上)



Antonio認識,源於一位大學同學的穿針引線:同學知我以澳門為寫作大方向,也想聽不同居港澳門人的故事,便向我提起了這樣的一個人——一個在澳門任職過投資分析員、涉獵過文創品牌,最後在香港創立了一家初創企業,專營駕駛安全方案……憑着這引人入勝的背景,我就知道會是個有趣的相遇。於是,我決定相約Antonio在土瓜灣的一家咖啡室見面,只因這舊區沒有地鐵可直達,有澳門的影子。

不喜遲到的我按例早到,卻沒料到Antonio也比原定時間早到十分鐘;一見面,眼前人三十開外,一襲淺藍企領恤衫、高額大眼,絲毫沒有「毒男」影子,及至一開口起經歷時,方知眼前人其實真是個非一般科技人,而更重要的,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外向,既在性格亦在思想,而這是一種普遍澳門人身上都欠缺的特質。

由價位到價
兩個澳門人在香港相遇,話匣子自然由各自到港的前因後果起,Antonio快人快語,一下子由幼稚園開始談起,又轉眼就跳到了中三,因為這十二年光景,他都在名校永援中度過,更強調自己「小學六年都名列前茅」,只中學開始出現戲劇性變化,但就如大部分澳門學生一樣,覺得理科班是高人一等的象徵,結果,理科成績大崩盤,化學科更出現單位數的7分。我一邊聽,一邊驚覺情況與自己多有相同,不同的是他後來到了英國留學,由寄宿學校到曼徹斯特大學的數學及統計系,一步步走近科學;而我卻留澳完成高中課程後才到香港升學,徹底離理科。但談到了畢業時的想法,我們的思維竟又重合起來。

2005年畢業,回到澳門當時已經知道自己不會想進入賭場,也不會選擇政府工。」我一聽,馬上笑「那其實你可以不必回澳門」,Antonio笑着同意,只因同為澳門人,相當了解這兩大行業根本就是澳門最大僱主,也許因爲這樣,他過上了半年無所事事的日子,「20061月,我進了銀行,負責一些對數的工作,相當乏味,還記得是七千月薪,當時來算不錯,不過三個月後就走了,因為我知道自己是要找個起步點。」及後又到了誠興銀行,由風險投資分析師,一路做到管理市八億的基金,期間跟隨上司學習投資美國股票,收入、職銜也相當不錯,2011年年尾,他卻突然辭掉工作,不是因為另有高就,而是想有改變。

我心中暗暗算了一下,衝口而出問了一句「是因為30快到,覺得需要改變?」Antonio大笑,「與這個無關,只是覺得太累,因為美股開市是我們這邊的夜晚,加上白天工作,幾年下來都沒有好好休息,其次,就是我有感自己在做的其實都是炒賣,是可以從中穫利,卻沒有為社會增添到甚麼價。」

Antonio 也坦承,雖然這些炒賣沒為社會帶來價,但也確實有為他帶來收入,只是有收入以後,他自覺有能力可以做其他的更多、發掘不同的潛能。換言之,這就是人生中的一個轉向:由價位到價

辭掉銀行工作之後,有價的事並沒有馬上出現,反而有長達半年的時間,他留了在家中看Discovery Channel 。及後的兩年時間,他試過到朋友的餐廳幫忙,侍應、打雜、派傳單,一一做過;也曾與朋友合辦 apps公司,雖然不算太成功,卻令他更堅信自己對科技的熱誠,只因從前留意美股狀況時,也研究過不少科技公司,對這方面的發展有一定認識。


「我相信科技是可以改善人的生活質素,就以電話通訊為例,從前的人其實想像不了我們現在的電話會這樣,但今天的通訊方便,就是因為科技進步。」Antonio邊把玩着隨身帶備的平板和電話,這刻我才發現,這位科技人除了手中的通訊儀器和小相機,原來就真是手空空無一物。也許是緣份使然,自言對科技有熱誠、有想法的他輾轉在2015年做起了有關澳門巴士的車身電視生意,最後雖然賣盤離場,卻因而認識了今天的夥伴——當時在香港已在經營小巴限速器事業的Ben,更一同開展提高道路安全的4S (Safematics Smart Safety System) 方案這就是今天 Green Safety 出現的前因後果。